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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来老树发新芽:晚年汪曾祺

2016-12-16 08:13:36

在老师沈从文的影响下,汪曾祺从20多岁起就开始在报刊上公开发表文章,但他真正“走红”却是在60岁以后。


“文革”前,汪曾祺只出版过两本著作:一本是1949年出版的第一本作品集《邂逅集》,另外一本是1963年1月中国少年儿童出版社出版的小说集《羊舍的夜晚》。新中国成立后的17年间,汪曾祺只写了《羊舍一夕》《看水》《王全》三篇短篇小说,三篇加在一起不足4万字。从1949年到1963年,长达14年时间,就严格意义上的真正写作而言,汪曾祺几乎是一片空白。


“文革”后,汪曾祺“春来老树发新芽”,创作热情空前高涨。


1978年,十一届三中全会召开,文学艺术界迎来春天。刚从“文革”中挺过来的汪曾祺备受鼓舞。这一年他一连写了两篇文章:一篇是近万字的《读民歌杂记》,另一篇是长达1.5万字的《论〈四进士〉》。“文革”后汪曾祺首次提笔写下的不是小说、不是散文、不是评论、不是剧本,而是两篇带有研究性质的论文。这实在是饶有兴味。


1979年11月,《人民文学》发表了汪曾祺的小说《骑兵列传》,这是“文革”后汪曾祺发表的第一篇小说。从此,汪曾祺一发不可收拾,文章像泉水一般汩汩而出。从1979年下半年到1981年5月,不足两年时间汪曾祺共创作出小说11篇。1980年10月,《北京文学》发表了汪曾祺的代表作《受戒》。《受戒》一经发表立即引起文坛震动。人们惊呼,原来小说还可以这样写。《受戒》发表5个月后,由读者投票推选的“《北京文学》奖”揭晓,《受戒》名列其中。这不仅是对其文学作品的肯定,也是对汪曾祺沉寂多年后终于在文坛复出的肯定。此时汪曾祺整整60岁。


1981年,汪曾祺连续发表《异秉》《大淖记事》《岁寒三友》《鸡毛》《徙》等多篇佳作,如此“井喷”实属罕见。其中《大淖记事》最初发表于《北京文学》,同年6月被《小说月报》及《新华文摘》杂志转载,后荣获“1981年度全国优秀短篇小说奖”和1981年度“《北京文学》奖”,并被翻译成多国文字,流传海外。《大淖记事》获全国性殊荣,这让汪曾祺声名大震、身价倍增。同年10月,受江苏省高邮县人民政府邀请,汪曾祺衣锦还乡,回到他阔别了40余载的家乡。


此后,汪曾祺新作不断,几乎每个月都能在报刊上看到他发表的小说、散文、评论以及剧本等。与此同时,各种荣誉和头衔也纷至沓来。1984年,散文《老舍先生》荣获“《北京文学》奖”。1985年初,中国作家协会召开第四届全国代表大会,会上,汪曾祺当选理事。10月,即随中国作家代表团访问香港。这一年汪曾祺65岁。


1987年对于汪曾祺而言,可谓是好事不断。年初,他光荣入党,为此《文学报》特别报道。10月,《汪曾祺自选集》出版。与此同时,他应安格尔、聂华苓夫妇邀请,赴美参加为期3个月的美国爱荷华大学“国际写作计划”。12月,汪曾祺被聘为北京市艺术职务系列高级职务评审委员会委员,并被北京京剧院聘为艺术咨询委员会委员。1988年,汪曾祺担任美孚飞马文学奖评委、文汇文艺奖评委。1993年10月,记录和总结汪曾祺近半个世纪创作的《汪曾祺文集》出版,重印三次后,荣获江苏省人民政府颁发的第三届文学艺术奖。1996年12月,在中国作家协会第五次全国代表大会上汪曾祺被推选为顾问。


1997年5月,汪曾祺参加完四川举办的一个文学活动后返回北京,准备接受江苏电视台采访并计划到浙江参加文学活动。5月12日夜里,汪曾祺突然吐血,连夜送入医院,4天后,抢救无效,溘然长逝,享年77岁。


原文:春来老树发新芽:晚年汪曾祺